Estella

——关于两个傲娇互相嫌弃对方的房子的故事 第二弹

 

姗姗来迟的更新（因为作者爆字数了...希望这个片段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)，以及，这篇小天的视角比较多，所以整个有点欢脱向。

 

  二、

他们已经在一起住了有接近半个月了，Sirius逐渐对这个简陋的小屋熟悉起来。

在Remus Lupin的房子里行走要格外当心，谁也不知道那个布满灰尘的五斗柜里藏着什么。说不定是一只斑地芒*，津津有味地啃食发霉的木隔板；说不定是格林迪洛**的骨架，泡在发黄的液体中，散发着奇怪的气味。还有咬人的狐媚子，爬在潮湿墙角的变形蜥蜴，都需要随时有十二分的警惕，它们都是巫师的噩梦。不过，Remus喜欢这些，他对黑魔法生物有着浓厚的兴趣，无论它们有多危险。

Sirius很好奇Remus是怎样与它们相安无事地生活下来的。

但其实他最不想遇到一只博格特，悄无声息地变成他最害怕的样子，直扎他的心口，使他信以为真。他会怕什么呢？不是蜘蛛，不是摄魂怪，不是伏地魔，当然更不是Remus害怕的月亮。还会是什么，会不会是自己珍惜的某个人？

Sirius不敢想下去，如果他打开空荡荡的衣橱，突然发现Harry或者Remus浑身是血地躺在里面，面色苍白如纸，他一定会扑上去痛哭的。

“博格特有实体吗？”他忍不住想问问Remus，这样，当他抱空的时候，还会为虚幻而惊喜的。如果他念咒语“Ridikuius”，又会发生什么呢？

听说博格特变的Snape穿着纳威奶奶的绿色袍子、戴着老鹰标本的帽子、拎一只红色大手袋，他已经能想象出那个总是一身黑的老蝙蝠气急败坏的样子了。“干得好，月亮脸。”他欢快地想着，“Neville也是，不愧是Frank和Alice的儿子。”

可惜他无缘欣赏，那么Remus会变成什么样？

……想到这里，Sirius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 

“怎么了，大脚板？”Remus从书桌上抬起头来，“什么事那么好笑？”

“哦，没什么，只是突然想到变成鼻涕精的博格特了。”Sirius觉得还是不要告诉Remus关于他穿着任何奇装异服的想法。而且某种程度上，他说的是真话，再早一会的时候，他的确想到了Snape。 

他听到Remus发出一声了然的笑声，几乎低不可察。

“别总是叫他鼻涕精。Severus，如果你实在不想称呼他的教名，叫Professor Snape也可以。”Remus的脸上还是难掩笑意，但仍旧用上了自认为严肃的语调纠正他。

Sirius漫不经心地答应了，对Remus的小题大做感到有些不满。“他明明也笑了！”Sirius闷闷地想着，“而且他还替鼻涕精说话！”

“是谁寄来的信？”他瞥到Remus的面前摊着一叠羊皮纸，旁边一只信封的火漆上印着霍格沃茨的徽章，“肯定有一封是Dumbledore的。”他一边说，一边自己拿起Remus还没看完的那张，故意慢腾腾地、一字一字地挨个读着。

但他什么也没读进去，只顾着用余光偷偷盯着Remus。等Remus失去耐心，从他的手里把信夺回去，他就得逞了，Sirius赌气地想。

可是他看到Remus什么也没有做，只是微笑着等着他读完。“该死的教养和谦逊，他就不能替自己争取他想要的东西吗？”Sirius想。就像那些克扣他的工资的可恶雇主，既然Remus因为是狼人被歧视，他为什么不亮出狼人的利爪和獠牙，威胁他会把同样的痛苦不多不少地返回到他们身上？

 

“我想你应该看完了？”半晌，Remus终于说道，“你一定很高兴知道Harry的新消息吧，他很喜欢那把火弩箭。”

Sirius赶紧飞快地扫了一眼信上的所有内容。这张纸上几乎都是关于Harry的：他还没有从Cedric Diggory的死的阴影中走出来，但他用暑假前的最后一点时间继续练习魁地奇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危机四伏的顾虑中暂时逃避开来。

以及Remus还没有读到的，在Peter Pettigrew逃走并复活Voldemort之后，越来越多神秘人曾经的党羽又重新聚拢在他们主人的身边，其中当然包括之前越狱的食死徒们——他们才是Voldemort最狂热的支持者。

“看来情况不怎么乐观。”Sirius放下信，看着Remus忧心忡忡的眼睛。

“不过我很高兴得知，你把格里莫广场12号的房子给凤凰社做总部。你从来没告诉过我。”Remus至少还有些宽慰，“Black家族的旧宅是个很安全的地方，我们提前有所准备，施了赤胆忠心咒，食死徒们不会轻易发现的。谢谢你了，Sirius。”

“希望这次我们不会失去太多人。”

“如果我们没能保护好Harry，我想，那么James和Lily的牺牲就是无谓的了。”

“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，Harry如果必须死，那也得在我之后。”

“Sirius，别说这样的话。”

他们都沉默了。

钟上的时间已经指向傍晚，透过窗的天色就像沙尘暴到来之前的颜色，苍黄一片，却明亮得出奇。看不见太阳，似乎它悄悄分崩离析了，曾经汇聚一身的耀眼光芒像沙尘一样散开在寂静的大气中，光影如同帷幕般温柔地覆在平地的每一座建筑物上。但他们不觉得温暖，只觉得焦躁而刺眼。

“Remus？”

“嗯，怎么了？”

“你觉得我变了吗？”

“也许吧，你比以前成熟多了。你越狱去找Peter的那段时间，还是十几年前那么疯狂，但一年时间，我不知道因为什么，感觉你是突然变了。”

“可能是因为Harry吧，当我第一次在夜里闯进霍格沃茨看见他的时候，我就喜欢上了他——这是Lily和James的儿子、我的教子。但当时复仇心切，直到Harry和Hermione把我从摄魂怪手中就出来的时候，我才意识到，这孩子是一个真正的格兰芬多，他会是我们的希望所在。”他停顿了一下，望着Remus。

后者冲他眨了眨眼，希望他继续说下去。

“在外面逃亡的这些日子，我的确生活困顿，但幸好有Harry，他的猫头鹰总是能找到我在哪里，当然，我也用飞路网和他联系，帮助他面对火焰杯的困难。但其实是他在帮助我，他称呼我‘教父’，并且付出全部的真心和信任。他像James，但却比他爸爸成熟的多，他身边的伙伴们总是让我回忆起我们在霍格沃茨的日子。”

“所以当你假装当一个称职的教父的时候，你真的成了一个称职的教父了。”Remus总结道，他看见Sirius的脸有些兴奋得发红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，Sirius易动感情的性格从来没变，他不知道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，但他感觉到Sirius在为受到需要、承担责任而满足，这真是惊人的改变。

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个狂傲不羁的人，自甘褪下飞羽，蜗居在一个人的小小世界里，用生命守护那个世界？Remus也爱着Harry，可他不是Harry的亲人，只不过是一个学年的教授罢了。也只能流露出对他的欣赏而不是炽热的爱，也许吧，Harry会更愿把心事吐露给Sirius而不是他。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局外人，就像曾经他也游离在James和Sirius的疯狂之外。

 

Sirius认真地读着Harry写给他的歪歪扭扭的便条，同时，Remus继续思考给Dumbledore的关于凤凰社筹建细节的回信。

突然，Remus注意到一句话，“正如我在上一封信里所说，Corrnelius Fudge在阿兹卡班杀死已经疯了的Bartemius Crouch Jr.的行为无疑是软弱的、不明智的。现在，他还在试图掩饰Voldemort的回归。”***

Remus试图回想他是否有读到这件事的印象，但是的确没有。他翻出收到的上一封Dumbledore的信，里面只字未提关于Bartemius Crouch Jr.的内容。他感觉到有些蹊跷。

“Sirius？你之前还有收到Dumbledore的信吗？过来看看这封。”

“没有，一直都是你去拿信的。”Sirius把头凑过来。

他很快读完了，“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Dumbledore的记忆力。”

“那么，就是那封信消失了？”Remus有一种危险的预感，“会不会有人把那封信劫走了，如果真是那样，我们就可能暴露在食死徒眼前。”

“希望Dumbledore没有在上面写什么重要的事情。”小天狼星意识到的事态的严重，“月亮脸，这里不安全，跟我去格里莫广场吧。食死徒随时可能找上门来，什么都不要带，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。”

当他在阿兹卡班铁窗的微光之下，他希望时间过得快些；当他在Remus的小屋的烛光中，他希望不要有人打破这平静；可惜，二者都没能如愿。

Remus点点头，用魔杖点燃了壁炉，准备用无法复原的魔法火焰，把信和其他保密的文件全部销毁，他不能把这些带走，更不能把它们留在这里。

 

火舌噼噼啪啪地啮咬着羊皮纸卷，映着Remus凝重疲惫的面容。

Sirius握住魔杖，把Remus挡在身后，谨慎地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突然间，一道无声的绿光击碎了书桌前的玻璃，尖利的玻璃碎片爆炸般向四周溅射——那是Remus经常待的地方。“哈，食死徒除了暗算还会什么？”Sirius鄙夷极了，他迅速举起魔杖，“Protego！”（盔甲护身），无形的坚硬屏障把玻璃碎片反弹回去，碎裂的声音像雨点般落在房间各处。

“嘭！啪”又是一扇，Sirius堪堪挡住，并反击了一个粉碎咒，这次是北面。然后是西面，像礼炮般戏剧性地炸响，他又信手施了一个盔甲护身咒，准备像舞台上的演员一样，与Remus一同华丽退场。然而，魔杖突然不受控地颤动起来，蓄积的能量似乎被生生压在里面，无法释放，Sirius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：一道裂口，而且正沿着魔杖迅速延伸，他已经能感觉到手里的魔法混乱冲撞的力量了。他尽力抛出最后一个防御咒，有的碎片强行通过了防护屏障，直向他飞来。

Sirius艰难地躲避着这些飞行的利器，“该死的独角兽毛，还有桤木，这魔杖肯定哪个讨人厌的斯莱特林的，偏偏在这种时候出问题。”

他听到身后的Remus吃痛的嘶嘶声，糟糕，他忘记了Remus正在控制火焰。Sirius转身急切地寻找Remus的身影，还好，玻璃只是扎进了手臂，但他显得更加苍白了。

“啊！Sirius，别抱住我。”Remus整个人被Sirius围在怀里，他难受地挣动着。

“只能这样了，我的魔杖裂了，不不不，是我捡来的魔杖。” Sirius坚持不松手，似乎下定决心要用身体当盾牌，“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伤了，快烧完，他们要冲进来了！”

然而离他们比较近的窗户已经全部碎完了。

“那就去打败他们！”Remus忍不住大声吼道，他实在无法安然接受Sirius把他当成弱者来保护，他是温和、是不愿争执，但这不代表他不强大，只不过人们总是先认识到他是一个狼人，其次才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巫师、一位骁勇的战士。但无论如何，在Sirius的身边，他感到安心，他知道，自己能够把一切都托付给Sirius，而Sirius会拼尽一切来保全自己。

“用我的魔杖，柏木，但也是独角兽毛杖芯，记得小心点。”他把自己的扔给Sirius，后者一脸震惊地盯着他，“你忘了我可以施无杖魔法了吗？”Remus笑了，他站起来，回头望了望壁炉里快烧完的火焰，犹豫了一下，上前握住Sirius的左手，拉着他移动到门边，贴着墙听门外的动静。

“现在该我们给这些食死徒一点小礼物了。”他狡黠地笑着，像曾经劫盗组恶作剧之前那样，“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。” Remus渴望与Sirius并肩战斗的感觉，狼的血性被压抑了太久，每当它们蠢蠢欲动的时候，他必须克制住撕裂别人的冲动，即使后果是撕裂了自己。现在，门外的几个食死徒的轻悄脚步越来越近，在他听来却如同轰然震响，近了，近了，Remus能感觉到他的血液在沸腾，魔法的力量汇聚在他的指尖，等待喷薄而出的那一刻。

外面的食死徒还在窃窃私语着，Remus耐心地等待着，他看到Sirius向他点了点头。

门被巨大的力量踹开，还未等食死徒从蛮横的破坏中回过神来，空无一人的房子让他们始料不及，“刚刚还有人在里面施防护咒，你们都小心！”领头的人是Antonin. Dolohov。

“Stupefy！（昏昏倒地）”“Petrificus Totalus！（通通石化）”Remus和Sirius果决地念出咒语，两道白光在食死徒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击中了他们，Dolohov惨叫了一声，僵硬成了一座双目无神的石像。

Sirius手里的魔杖用起来格外顺畅，就像他那根被阿兹卡班剥夺的十二英寸的凤凰尾羽橡木魔杖，是的，他还清楚地记得他最后使用魔法的感觉，他与魔杖心意相通的默契感，不是仅仅作为武器，而是魔杖选择了他效忠。

剩余的几个食死徒，只有一个侥幸躲过了Remus强大而愤怒的昏迷咒，他双脚不稳地站立着，惊恐地看到自己的同伴一瞬间同时瘫倒在地上。

他把魔杖对准Sirius，眼里迸出绝望而凶狠的目光，张大嘴巴，似乎要念出阿瓦达索命咒。Remus挥了挥手指，飞快地抛出一个无声咒，食死徒立刻冒出两颗巨大的门牙，卡在嘴唇下，他唔唔地试图控制住自己发出清晰完整的咒语，然而失败了。

“Densaugeo，（门牙赛大棒）是吧？”Sirius夸张地拍了拍Remus的肩膀，Remus从来都是用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来战斗，今天却像只把玩猎物的猫一样，他听到Remus吹了一声口哨，“我们走吧。” 

“我们就这么走了？Remus，你以后也许永远也不会回这里了，我确信食死徒会把这里烧的一干二净的。”Sirius对这座简陋的小屋难以割舍，虽然破旧、脏乱，是讨厌的黑暗生物的聚居地，充满自己不能忍受的种种缺点，但既当离开，却又像告别一个真正的家，渲染的不舍遮蔽了曾经看不顺眼的一切，只剩模糊的回忆的影子。

“Disapparation。（幻影移形）”Remus没有说什么，只是握住Sirius的手腕，在食死徒愤恨的目光下旋转着逃离这里。

眩晕之后，格里莫广场12号整齐的暗红砖楼出现在眼前，“Sirius，我们到了。”

“你问我为什么不留恋那座房子，我留恋了它三十多年，但当我住进去的时候，就知道注定会离开那里。自从我的父母去世之后，那里是我享受与世隔绝的孤独的地方，不被打扰，无人知晓。但现在，我留不住它了，更留不住平静的生活。和Voldemort战斗已经开始了，我迟早是要告别它的，只不过没有料到是被迫的而已。”

Sirius点了点头，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活着的时候看到Remus悲恸的面容。

 “那么欢迎到格里莫广场12号，Remus。我本来没有想回来过这里，我逃避了二十年只为和它脱离干系，可惜还是没逃出去。”Sirius有些生涩地让12号的那一栋显现出来，推开门，他在Remus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：“记得别被热情的迎接吓到。”

 END

 

*斑地芒（Bundimun），一种神奇生物，擅长在地板下面和壁脚板后面爬行，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住宅中。通常东西腐烂会发出恶臭就会有斑地芒出现，它们缓慢分泌出一种物质就会腐蚀住宅的根基。

**格林迪洛（Grindylow），一种神奇生物，长着犄角、浑身淡绿色的水中魔鬼,生活在不列颠和爱尔兰各地的湖泊中。它们以小鱼为食,既攻击麻瓜也攻击巫师。曾出现在卢平办公室的水箱里作为黑魔法防御术的材料。这里没法放个水箱...就把它风干了，对不起它...

至于Remus的博格特形象，就自己脑补吧，太羞耻了（捂脸跑走~

***作者杜撰，请勿考据。私设小巴蒂·克劳奇被摄魂怪吻过之后，福吉为了斩草除根，把他暗杀了，以防止消息透露。感觉蛮符合福吉软弱但厚黑的形象的，纯粹为了剧情发展。（这篇文竟然有剧情！）

 

最后，依旧，请不要大意地捉虫/考据/文笔剧情好或者不好都给点评价~

PS：犬狼的中文似乎没有PWP，如果我尝试写一篇会不会被打死？